他打開了電腦裡搜集寫作材料的資料夾,那是很多年前為了一篇未完成的故事準備到一半的。故事的主角,是個晚年為了公眾利益發聲不惜得罪政府的人。若還要說起著老人家早年從軍時的英雄事蹟,從蒐集到的資料來看說上個一頭半個月可能還說不盡。可這麼偉大的一個人,到老卻死得沒人知曉。要不是這兩天有新聞出來指證說死因不單純,大家可能早就淡忘了這個人。
記憶如果永遠停留在最美好的畫面,那是一樁美事。今年的部落格祭,在剛過去的星期六落幕。這一兩個月的正式籌備,可說是障礙處處。中間耗時最久的,大概就是場地的部分。不知道為什麼,這天彷彿是什麼神秘的黃道吉日,問過幾個地方都吃了閉門羹。結果光是確定地點,就把我們五人忙得焦頭爛額。如果要為這次出席人數再創新低,找一個原因的話,我想太遲確定地點是最大的致命傷。
是個清晨,一個天空飄著綿綿細雨的清晨。
從輕快鐵看出去,那面玻璃窗佈滿了一滴滴的水珠。外頭的景色,亦隨列車的行進快速移動。呆坐在裡頭望出去,就好像看著一副永遠轉不回起點的走馬燈一樣。那是個週末的早晨,穿正裝上班的人本來就不多。也不懂是不是剛剛的那一場大雨,在列車裡感覺搭車的人好像太少了一些。乘客數量不多,於是乎大家都坐得很鬆散。對比起平日的熙熙攘攘,今天似乎不見多少人站立。
六十一分鐘
他看著手上的懷錶,中間大大寫著六十一,秒針則慢慢地順時鐘轉動。中間數字跳到六十的當兒,周遭的一切全部突然像是著了魔般陷入停頓。他抓緊這六十分鐘的機會,再一次不費吹灰之力打開了公司的老闆辦公室。這熟練的程度,也拜這幾個月日復一日的練習所賜。從一開始在這魔幻一小時偷取老闆的鑰匙打模,然後就是不斷練習怎麼快速潛入公司。現在可以五分鐘內抵達保險箱,可是點點滴滴慢慢在這第二十五個小時練熟的。
「滾,我永遠不要再看到你!」,捶門聲跟咆哮聲很是熟悉,但到要趕出門這是第一次。
你靜靜地坐在一個陌生的快餐店裡。
必須承認,此刻看到對方的面容,他的情緒並沒有想像中激動。那是個算得上清秀,但沒到驚為天人,是個說不上帥,但至少看來是討喜的五官。氣色看起來不太好,可能是本人就瘦削,加上表情感覺帶點憂鬱的關係。湊前去細細端倪之時,只感到一陣寒。那溫度的突變,其實是可以讓人打個哆嗦的,但卻無阻這人慢慢伸出的手。就這樣,這偶遇就這樣安靜地發生。此次說起來有點奇妙的相遇,就得從幾個星期前開始說起。
連鎖咖啡店。
這裡販賣的,從來不是氣質,只有一個限時的方便。捧著書的讀者已是稀有之極的奇觀,更多的是比如剛出去就地吐痰的阿炳。當你以為那邊一群女孩抱著一本厚厚的小說,已算是難得的文藝少女時,殊不知轉個頭就原形畢露了。下一刻這群人就一邊從背包裡找出了輕巧的小相機,一邊四處在這採光充足的咖啡店裡找尋著最合心意的光線與景物拍照。
他失戀了。
正確來說是遭到嫌棄。
對方說不知道自己在這段關係中是什麼形式的存在。
吸氣,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
當你無法靜下心來打坐,那就出門去跑步吧,有人是這麼說的。於是這就成了他的習慣,開心時疾跑,不開心時慢跑。無論晴天雨天,唯行雷閃電才看在老天份上乖乖待在室內。只要有一天不跑,就渾身覺得不對勁。也不是沒試過慢跑機,但是幾次下來發現這根本就跟不停在輪子內跑的天竺鼠沒兩樣不是嗎?
呵呵呵呵,前两个星期从马六甲回来后,上个星期是保持着中等忙碌的状态,到了这个星期也是一样,天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好好休息的呢?过年了,除夕夜过得很冷清,在老豆的老家,其实也没有很远啦,在PJ双溪威那一带,去年因为那边供应爆竹的被人抓去导致有点静,今年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怕了相关单位来抓要罚款,今年的夜空相较之下变得冷清很多。冷清归冷清,月旅行(那些飞上天然后爆一声)还是隔几分钟就有一粒,尤其是过了除夕夜的十二点。然后我公公的邻居真的让我之前的猜想成真了,他们真的可恶到在人家的门口放鞭炮放烟花。于是乎我跟老妈子笑言道如果有人上门要抓人,我们全部人可以一起督他背脊给他死。
有时候有个谈得来的讲师也不错,至少有时候有着数(真希望是真的)至少有时候面对课业上的问题可以找他们之余,同学间的摩擦也可以得到一些比较好的建议。至少他们见过的风浪(学生之间)比较多,知道得比较透彻,不过太透彻,如我们称呼为靓仔的讲师那就有点太过分了。你不会expect你的lecturer在教你的juniors的时候说关于你太多的事情,比如说你单身,你拍拖多少次等等,不过我们到还蛮喜欢听他讲鬼古的,因为把鬼古讲得像喜剧还真的没有多少人。回到话题,我有一个朋友,言谈间常会触犯到别人的想法,参与了我某讲师有份举办的活动,但是还是人事间的问题,我的讲师来问问我对他的看法。
“小硕,你还好吧?如果你听到留言,请马上打电话给我!”
赵硕厌恶的按掉了艾佳日复一日的留言,今天已经是他躲在酒店的第三天了。在这几天,因为赵硕不在主持大局的关系,关于公司会突然倒闭的猜测也陡然间开始此起彼落,员工们也开始一天比一天少,直到还有两天才到元旦的今天,还在上班的人已经从高峰期的五六十人,已经直线滑落到不到十个人。着急的艾佳在这几天,不仅是电话打个不停,甚至还登门造访,要不是赵硕在心血来潮的时候会报个平安,她几乎快要去报警求助了。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很喜欢把快乐建筑在大家共同的尴尬上,而最直接的方法是耍嘴皮子。与我同窗四年的同学们应该领教过我故意用词不当的坏习惯,比如说当我看到一个人很快乐,很兴奋的时候,与其说“你干嘛那么死鬼高兴?”,我会说“你为什么如此高潮?”。我说这快乐建筑在大家共同的尴尬上,是因为曾经有一次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四周围真得一下子冷了下来(虽然大家会过意来的时候还是有笑一下)。
有时候面对我的父亲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杵逆一点。从来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人。我自己的立场是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互相容忍,因为大家天天见面,吵起来之后会尴尬。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我的底线,我真的应该继续忍下去吗?为什么我一定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为什么我的情绪一定要被包装起来?我不是家里的天皇巨星,我不需要为了销量,为了自己的欲望,为了任何事情包装我的情绪。我之前所认为的难道是一种错误?一而再的忍让真的值得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把我放的好好的东西在他眼里看来“阻街”而一把把它抛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他要求我帮他打文件的时候把整份文件丢在地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诬赖我拿了他自己不知道放了那里的东西。后来找到了也当没回事,那么我之前所受的冤枉到底价值在哪里?那我一直以来受到的委屈到底是一种“戆局”还是“伟大”?当他每次对我发脾气时我的脸色稍不好看一点就要给他骂“你什么态度!”的时候,我不想去回应,那是一种风度还是认输的表示?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他的面前变成一个连人都不如的形象?尊重这东西不是双向的吗?你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我的眼里,我呸!
无可否认,从小到大,我衣食无忧的确是值得感恩。而我也自问非常感恩。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可以用这个理由“哒”我,用以上种种方式贬低我。从小到大,我印象中从来没有一次因为自己在课业或者其他方面得到好成绩而得到他和我母亲的赞赏。唯一一次例外就是我的laptop,当然,我应该更期待的是口头上的小小称赞,但是也没有。这就算了,得不到他们的肯定并不会给我带来太大的失望,因为我对他们给我的肯定那种欲望已经越来越淡化了。况且,我从自己或者我的朋友师长等等也能得到自信心的建立。反而我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他和我母亲为了我的无论大小错误都用极端的方式处理。我几乎能够记得每一次我犯错儿受到的处分。印象最深刻就是我在大概十岁的时候,不知为了什么事,可能也说不上是什么错误,而被他那一支很粗的藤鞭很用力地扫向我的手臂。我印象很深刻是因为那次是我唯一一次被打到流血的。或许是因为当时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我也认为自己没错,所以倔强起来连眼泪都不滴下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以沉默表达我的愤怒,我搞不清楚这是不是一种风度。我竟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他的无理对待?我还要面对这样的愤怒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