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是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各州大部分都有个名衔为“苏丹”的统治者,所以如果一条街被命名为苏丹街,你大概会以为这条街上的居民会过上安逸的生活。事实上,只追求一个马来西亚便利店牛奶饼干基金的口号政府,继遗弃富都监狱后的另一项响亮成就,就是大打发展牌说要铲掉这条承载着老吉隆坡甚至是我们这一代小孩不少共同记忆的老街道。牌面背后到底灌了多少事实和谎言不在我流的关心之下,但是此项决定却让人不禁深思——吉隆坡还剩下多少过去可以一再被发展洪流掏空?
我不是老吉隆坡,我童年也不在吉隆坡度过,苏丹街对我来说,只是个曾经我每周都会来一次的一个地方。犹记得当时候年纪尚幼体弱多病(所以小时候不太阳光,现在身体比较好就拼命到户外挥洒汗水~),所以几乎每周一次到这个地方是为了去海鸥商店去顺道跟外婆看看老中医调养身子。那是个大众书局还没搬走还有五层楼规模(搬到曾经只有英文部的现址后我好象还没去过)、大书局还没执笠和世界书局仍然散发新开味道的年代。哦,还有大众书局前现在不知道还是不是健在的叮叮糖伯伯(可是很少跟他买过来吃就是)。对于一个自小被母亲以书本喂养的小孩来说,这自然是个有趣的地方。
除了数不完的书店,让每次去看病变得不那么痛苦的还有偶尔会去吃在十字路口(先址新金莲记对面)的猪肠粉、玉壶轩永远满满人潮的早餐点心时间、还有一个叫四眼仔的叔叔卖一个叫鸭脚包的东西(鸭掌包着很多奇怪的东西的食物)、满街新鲜的玩意、新年时期满街的年货、和当年可能不那么猖獗的山寨货品。或许自己真的不是个对食物太多要求的人,所以其他人经历的龙眼水什么的个人是完全没有印象。不过,每个人的成长经历不一样,对一条街的认知自然也有所差异。
由于年纪渐长,加上活在物质充足的这个时代,过节的味道不知怎的对我来说越来越淡化,是说已经不是身在农业社会的我们到底为了什么庆祝新年?年初一的时候,因为双亲抛下我们兄妹俩的关系,为了不要做个通杀红包的扑街,我们选择了不跟随婆婆家拜年大队自个儿(带着临时决定甩掉家人的堂弟)走到了茨厂街苏丹街这一带走走。这次一行整个又刷新了我对这个地带的印象,在茨厂街外国人现在比华人多不是新鲜事没错,但是我不知道后面街的关公庙整个是里里外外都挤满人——里面的人上香祈福,熙熙攘攘但一片祥和;外面的人等待布施,井然有序但弩张剑拔(这群人为了争好位各自相互打量着,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士议会的人那么神气地掌管着秩序)。
到了傍晚,我们俩又很例行地到仁嘉隆东禅寺一游。其实这几年这花灯会变化不大,至少不比前几年来得大来得新鲜,但对于新年时期朋友都回乡去了的本地人来说,这花灯会有点变成了新年可以去的仅有的几个景点之一。因为这几年自觉摄影不是老天要我做的事情,所以拍的照片数量自然锐减,只用手机留下三两张照片聊以自慰,已经都快不好意思告诉别人说我曾经不要脸去上课学摄影了,呵。
已经很多年没在新年期间趁墟去看电影了,今年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跟我妹俩人去了城中悬挂着最长舞龙的那家购物中心一走。是夜看的是有点鸡肋的《我爱香港》,而不是那部电视上以电视剧形式出现,看到已经很想吐血的本地制作电影。结果看完最精彩是后面出字幕时的新闻报导的台词,而不是恶俗的恶搞《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之桥段。
年初七的小学同学会,是每年新年几乎必定会有的行程。一年过去,老师因病憔悴了不少、同学大病初愈状态回勇、上个月还在甜蜜的班对突然传出分手消息,这一切都在对我呐喊着时间并没有因为我的颓废放慢脚步。希望大家来年一切安好,明年再聚。过了前面几天其实朋友们都陆陆续续回来,或又准备飞到外国出差,很庆幸在这段期间可以见到你们吃上一顿饭,没来得及见到面的,仍然也要祝你身体健康一切顺心、安好。
初九拜天公很多时候对我来说暗示着新年已经到了尾声,是时候收拾心情回去工作岗位了。因为新年期间又病了的关系,所以今年也只是祈了一个身体健康的愿望,如老师以前教的,身体只有健康,才能做其他的事情和拥抱其他的可能。
兜了一大圈,还是再聊聊苏丹街好了。
早前就已经听闻口号政府为了发展“又”以吉隆坡的人文底蕴来做典当,感觉上当政者是想掏空吉隆坡的过去刷新整个吉隆坡的形象。可是既然如此,为何不把整个交通规划紊乱的城市给铲平重建算了?以发展为理由来强制征地事实上是个很霸道的行为,尤其是口号政府喜在国人的课本宣扬证据稳定,民主自由的鬼话。说不同意嘛,大大顶阻碍发展的帽子就会扣上来,山不转人转永远不会是口号政府的行事模式,不吃软就塑造你是个顽抗发展洪流的扑街好了,反正到最后还有其他人透过舆论施加压力。
可是这是个华人色彩颇明显的社区,自然地高调问政的政党为了政绩就会挺身而出为民请命。可是身为执政党之一的他们,不是事先就应该知情至少不要让这议案摊在阳光下让大家徒增困扰?还是为了贯彻高调问政的口号,所以选择了等到议案出来了才在大众传媒上大锣大鼓说要为这里的居民争取这个争取那个,而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做到,得个讲字。不过我承认我并没有太关注这事情,所以整段来龙去脉知道的不甚多,但大概也相去不远。
既然执政的昏庸,那人民来说说话好了,大概是上星期吧,当灯佑苏丹街的活动开始展开宣传后,我就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能过来,至少如果真的日后大吉利市真的拆除时,我还来过这里过年,陪过它好好度过一个晚上。因为朋友们都不是住在左近,所以我也没有跟谁约好在那里见面什么的,只是知道当晚大概会可能遇到几个朋友,就只身赴会了。是夜我是六点多抵达,在漫无目的地在绕完整条街然后在路边打简讯时,就遇到向希和C兄以及一群他们的朋友(没记错有好些是海螺人,我只记得晚餐坐我隔壁的叫Chris,幸会了)。相见不如偶遇,所以既然碰上了,也刚好要吃饭,就跟着坐下来吃一顿我们悠闲老板装昏碌的晚餐。
晚餐吃到一半,就遇到山芭佬、山姆老师、纠结彦、加影熙也过来一起趁墟。好不容易终于等到老板把食物全部送来吃饱喝足后,就在前往聚集地的当儿,就遇到了依然很美丽的元元,和欧洛格兄妹档(致妹妹:不要太介怀Canon相机的事情)。行走到半途,山姆老师看到我双手空空知道我没带相机赴会后,就不由分说一把抓起新买的相机塞过来,花了两分钟讲解大概怎么用然后我就整晚多了一部相机。是说这天摄影机,尤其是单眼机也太多了一点,多到我在想虽然是上过摄影课没错,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必要加入单眼团的大军,尤其是轻巧机和无镜机也有不错的手动功能,而且外形上也没有单眼来得一副就是“老子是摄影人,快过来给我拍”的感觉。
在现场遇到的人就更多了,巧合的程度我以为我到了什么同学会一般,屈指一算大概有素颜的大婶衍任兄带着三个穿着黑衫我本来以为是僵尸的表演者、不玩会死的老师左眼(他大概很想清理门户把我这不成才的学生逐出师门很久)、船夫义俊、胡叔叔和他们同行的女性朋友(是Allison吗?)。是夜很闷热,呆不住的我其实并没有太留意整晚的节目,是以我一直走来走去,然后因为手上临时多了一部相机,就随性地拍了几张不甚满意照片这样(问题绝对出在相机背后,而不是相机本身)。
在游街前每个出席者都分发得到了一个灯笼,毕竟是灯佑苏丹街嘛。我是分发到了一个印有卡通图案看起来像是个漫画超级英雄的纸灯笼,在游行时看到空隙就快点将之给挂上,毕竟无法同时兼顾照料别人相机和一只灯笼的事情。是夜的节目应该相当精彩,只是间中的两小时我跟朋友离队到了麦当当喝汽水,呵。所以我其实没有遇到也在现场的一些同学们大概也是必然的。
差不多凌晨时回到活动现场时已经时届散场时间了,在途中看到满街盛装准备信步前往黑风洞朝圣的印度同胞和开路的红头兵镇暴队以及一部又一部警车有点小诧异,诧异是因为没想到还有一天才是大宝森节就大伙已经准备好了。灯佑苏丹街活动结束之时刚好遇到更多的印度同胞随着灯车取道苏丹街前往朝圣的路上,一直以来我很天真的以为这条路大概只有华人会有兴趣,但是路是人走的,满街的印度同胞却是活生生地提醒着我这条路不仅是华人社区在用,事实上印度同胞们在之上留下的脚印恐怕相比之下也好不逊色。有时候马来西亚是大家共同拥有的不是一句“一个马来西亚”喊喊就算,而是由这些细微末节的组建就能看到、和感受到。
活动散场之际,在对面马路隔着大宝森游行团队,听到吉安用着满怀情绪几乎是嘶喊的语气说的那几句话和致谢,不知怎的好像是拨动了我心里面的哪条神经线。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同一条街上看到那么多人平静地做着不同的事情,没有冲突没有对峙,反而是一片祥和,谁说人一多就必定会乱?差不多离开的时候也很幸运碰上文字很恬静但人依旧很开朗的润筠,所以今晚确定是同学会没错了。
今年东禅寺花灯会主题是龙天护佑,但愿老天护佑苏丹街的每一个人,每一栋建筑物,和每一段世人与它的现在过去和未来。
相关连接表:
- 胡叔叔 – 改道保古蹟|燈佑蘇丹街。
- 三姆老师 – 希望這個不是蘇丹街最後的一個新年
热闹哦?个人是没有太多感觉啦,热闹又如何,都是不相干的人围绕在身边
或许是我不晓得惜福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