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最愛的山坡下有兩族信念不一樣的信徒,就賭如果他們開戰,是不是可以雙方自動停火。』
還記得那時候在咖啡廳裡,對方說得是那麼輕描淡寫。當時還穿著時下最流行的海藍色皮夾克襯衫配牛仔褲,外表也是一副青年人模樣的自己聽了也是如何的不置可否。為了取得是次的勝利,他默默的決定了要扮演和平使者。算起來如果先行一步應該難度不甚高,應該可以來得及在戰爭拉響前就取得先機阻止。只是沒想到妙齡女郎動作也不是普通的快,才一離開咖啡廳爭鬥就爆發了。還以為可以歇一下的,所以在這一切發生的當兒那手上熱可可都還沒來得及喝完。
這兩族人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再加上雙方各自的盟友都不在少數,所以牽涉的人數甚為廣大。在市集裡兩個人在這時突然間為了一點宗教理念的不合,就開始互相扭打了起來。後來的幾天,就開始有越來越多零星的衝突事件。還沒到一個星期,就演變成死亡爭鬥事件。當事件發展至此,衝突的規模也越來越大。雙邊的仇恨也變得越來越劇烈,終究引發了戰爭。
本來還想先行調停這些零星衝突的,可是沒想到一旦打著宗教的旗幟,這群人就猶如喪失了理智一樣非把對方滅掉不可。連續奔波了幾天,沒想到衝突根本沒有緩和下來的跡象。非但如此,大街小巷三天兩頭還不定時傳來了激烈的槍戰。不出幾天,槍戰的頻率也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激烈。
一天,為了躲開街頭的槍戰,本來打扮得很光鮮亮麗的這青年弄得自己灰頭土臉。在避無可避下,就趕忙竄入了小巷裡的一個民居。記得那時候是個光天化日的白天,屋裡只有個女人在牆角顫抖著。害怕不已的她哆嗦著說屋裡的東西儘管拿沒關係,但千萬不要過來的話。看著對方的恐懼,他只有笑著安慰說自己不是暴徒不用怕。
槍聲過了一陣子終究還是消散了,一時半刻內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情。見危機解除了,青年就跟婦人借用了洗澡間洗去了一身的灰土。洗完出來的時候,只見門口放著一襲白色的長袍。她說這是丈夫遺留下來的,你們身材差不多應該會合身。從對方的眼神看得出來,這衣服的主人大概就是剛在這場衝突裡喪了命。
他不置可否的披上了白袍,卻發現意外的合身。這時端了一些食物出來的婦人,看到青年人的這身打扮,又觸景傷情哭了出來。尷尬的他見狀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只得任由對方繼續哭下去。
接下來的每天,青年都到街頭走動看看到底能怎樣化解這場衝突。可是這對峙的氣氛,卻是越演越烈。從本來兩族間的爭執,最後意外牽引出了兩股勢力的對抗。不過到最後傷得最重的,莫過於在前線戰鬥的這兩族人居住的家園。背後的這兩股勢力,對這兩個城市的存亡毫無感覺。
隨著衝突規模的升級,本來青年最愛的山坡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血。這裡的日落,也漸漸變的血腥了起來。那豔紅的晚霞像是象徵著日益緊張的局勢,和越來越多的死傷人數。好在這婦人的家躲在一個小巷的暗處,所以一時間尚算安全。青年時不時都會到這裡落腳有時候也帶了一點食物過來。她也總是在對方沐浴後準備一套白袍,仿佛到了最後已經變成了一種默契。
由於大部分人都在戰爭中喪命,所以稻田也少了人耕作。少人耕作的後果自然就是雜草叢生,本來要來養活大夥的田地也就這樣荒廢了。本來綠油油的田地也變成了血淋淋的戰場,每天在這之上都會死好幾十人。整個農田也因血泊散發著濃濃的腥味,卻也無阻更多人在這之上互相殺戮。
眼看著大街小巷堆積的屍體越來越多,小溪的血水也一天比一天猩紅。青年漸漸開始感到絕望,也瞭解和談的可能變得越來越低微。一天中午,本來想著很久沒去探望婦人的他已走到那熟悉的小巷就發現事情不妙。一群不知從哪裡來的年輕人拿著武器在她的家門前互相攻擊著。過不多久屋子裡就傳來了那股熟悉的尖叫聲。
急壞了的青年這時拿起了旁邊屍體落下來的武器,就衝了向前把這幾個人給打死。接著就趕忙奔入婦人的家,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只見一個暴徒正在撕裂已然傷痕累累的她身上的衣物,看樣子應該是要施暴。也來不及多想,就趕忙沖了上去一下把這暴民解決掉了。
看著她受了重傷,青年就趕忙把婦人擁到了懷裡。感受著懷裡的顫抖,他只能安慰說一切都會沒事的,一切就要結束了。可是深知自己其實也不久人世,懷中這人的臉上還是帶了一絲苦笑。過了一陣子,耳朵裡就聽到這女人說很慶幸這一生人有機會認識你。
這時候一顆手榴彈不知怎的,在兩人不注意間丟了進來。在爆炸後,暴徒們看到灰頭土臉的青年從屋子裡走出來時莫不感到驚恐萬分。一些見狀還以為自己見到了鬼拔腿就跑,嘴裡還不住尖叫著。有些則是愣住了矗立在原地,整個人像是釘死了走不動。只是這群人還沒來得及走多遠,就給身法甚為快速的他給打死。
既然和談不可能,那就使出非常手段吧。青年動念道,於是就在一個晚上,所有糧倉儲藏的糧草食水猶如人間蒸發般全部消失。雙方還道是敵軍的詭計,鬥爭更是愈加激烈。只是苦無糧草供應的關係,戰場上因為飢餓倒下來的人越來越多。一直到最後所有參與暴動和戰亂的人全部喪命了,這場戰爭才正式在窘迫的情況下結束。
雖是一記狠招,但是青年倒是做到了雙方同時間停火的要求。妙齡女郎看了也只得心服口服,認栽也認輸。只是如此,白袍青年就維持了這一身白袍的打扮多年,外表也隨著世人一樣日漸蒼老。仿佛這樣是想要紀念這場賭局,和平白無故遭炸死的婦人。
回憶到這裡老師載小男孩回家的車早已經遠去,白髮老者只得轉身離開。恰巧這一轉身也是面向夕陽,又是一片那麼熟悉的猩紅。
【意念致殲 後記(完)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