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最近跑去看心理諮商了。前陣子在和上司的每週進度討論的時候,他有提出我看起來很累,可能可以考慮心理諮商這件事情。這件事我有一直放在心上,但因爲也不懂從何找起,所以並沒有太積極跟進。一直到最近對工作的倦怠感越來越嚴重,已經有慢慢回到開editor但不動要幹嘛,腦袋一片空白的狀態。剛好前陣子有看到一個活動可以幫忙推薦和配對臨牀心理專家或輔導師,就直接跑去申請了。
反正剛好那陣子有長假,然後跟當時約會對象有一點爭執。本來一開始我要約兩個分開的sessions,但在對方強烈的反對下,我就只繼續跟進個人的部分。
一開始我本來設想不是很嚴重,或許簡單來個輔導就好。可是過了幾個星期(對我就是懶惰),我發現情況似乎沒有比較好,或許直接找臨牀心理專家(好了這個詞很長後面都簡稱諮商師)直接要個診斷這樣。於是又去麻煩負責配對的那位小哥哥幫我找一下。
在這段期間,或許是磁場的關係,所以斷斷續續有和幾個朋友聊起。間中我有很無奈開了個玩笑說,或許去看心理諮商,也算是成長過程的一部分了吧。
約見目前這位,應該是在和以前研究生生活認識的同學聊起(剛好她也是心理學專科),經她過目後才敲定的。但不巧的,約好一星期後,我就無端被分手了。不過反正本來就不是針對感情事去的,所以也就沒帶過多的想法出發。
上門第一件事,就是註冊填表,然後就是我最討厭那種給你1-5的級別,然後你有沒有這樣那樣。
可想而知,當天的心情不會好到哪裏去。
這也約略反映了在填表中。
也因爲消息太新鮮熱辣,有微微嚇到諮商師。
反正諮商就開始,因爲分手中(是的我到今天還在面對喊分手的人要求複合這種事),所以不免俗從這裏開始。然後就針對burntout聊到一些工作的事情,但客觀來看工作並不是我最大的問題。於是最後聊到成長背景的事情,他首先糾正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對傳統華人家庭的定義。
一般傳統華人家庭,以他所說的,儘管是愛在心裏口難開,但會有support,不會放任小孩自生自滅。某程度跟我和我妹的經驗不甚符合,因爲我們都基本獨來獨往,甚至到深造或出國留學這些事程序也是我們自己在跑的。
最後就問到我處世的模式,比如我會怎麼在團體內跟別人合作之類的。我記得在這中間我有講過一個關鍵詞讓他有點驚訝——我有聽過不近人情的字眼用在我身上。
於是結論來了
我很冷漠這件事情我很清楚,但我沒想到的是我的burntout跟這個有關。是日的關鍵詞,是emotion regulation(好的不要爲難我去找這些字的中文譯名,因爲學院的時候修過心理學所以比較好懂英文的資料,而諮商師給我的閱讀資料也是英文的)。他首先舉的例子,不免俗就是Inside Out(現在有點遺憾當時沒有留下觀後感)。
Joy當時不喜歡Sadness,但殊不知Sadness跟其他的情緒一樣,是我們跟世界萬物互動的媒介。如果一個人過於依賴理性和邏輯來面對一切事物,那麼就很難跟外界建立任何有意思有深度的交流和關係。我目前的狀況就是我習慣rationalize很多生活上面對的事情,而罔顧了情緒上的需要。諮商師舉的例子是,比如我面對插隊的人,我會有很高的幾率合理化插隊者的行爲(或許人家很趕時間),而壓制了自己對此不公行爲的憤怒。
好的先聲明:我會趕走他,諮商師只是舉了個例子說明我的狀況。
長期合理化,就好比伸長手臂抓了一個裝滿水的杯子。乍一聽很輕鬆,但如果時間拉長,一分鐘,一小時,一天,一週,總有一天會受不了而鬆手。水杯自然也會因爲這樣,摔爛。如果水杯裝的是情緒,如果不去適當紓解,那感覺微不足道的重量,總會有一天壓垮我。
然後他淡然說了一句,如果我長期忽略情緒的需求,然後不斷rationalize(合理化?)外來的要求的話,終究會引發burntout,進而進展成爲焦慮、憂鬱或其他心理情緒上的問題。可是到後面,當他提到我感情事的時候,留下的那句話比較恐怖——我會很容易吸引對我予取予求的人。某程度,算是我剛結束那段戀情的註腳嗎?我不知道。
後來大半夜他發了一些閱讀的材料,本來想在這裏繼續寫下去,但看一看篇幅有點太長,就分下篇好了。諮商師在結束時,也約略跟我說了下一次會討論什麼課題。感覺一次短短九十分鐘的會面,他已經盤算好接下來要跟我談什麼事情這樣。
後來跟身邊的人大約說了一下,其中收到的一個問題頗爲有趣,也是我從來沒考慮過的。她很好奇我爲什麼可以掏心掏肺把自己的事情毫無保留說出來,想想其實我每次求醫都會完全把自己交出去。既然術業有專攻,錢都付了,是不是都先配合吧。再說,回到心理諮商的這個部分,我不覺得我經歷有什麼好貪圖的就是。要說怪也不是,獵奇更說不上,就算他跟我一樣也是愛好敘說故事的人,考慮到臨牀心理學是個有regulatory body的專業,所以也不太可能亂來吧。再說他如果到處說嘴,也吹他不漲啊。
到最後,心理健康還是比這些小事重要。
在乎的,應該是有沒有因此改善或更加了解自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