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醒來了。』
醫院裡外無時無刻都人來人往,在這個傍晚自然沒有例外。
一睜開眼,就看到眼前有個女人在床頭站著。只見她的臉色甚是蒼白,眼神裡除了憐憫還帶有一絲悲苦。小月呆呆地注視著,仿佛失去了所有反應的本能一樣。前一刻明明還在家附近的街道,眼前的房子應該是已經化成了灰燼不是麼?怎麼突然間,一睜眼就到了這個眼前一片慘白的地方?眼前這個人到底為何人?我認識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哭得這麼淒慘?
看著連帶不解的男人,本來還語帶哽咽的這位女士不知何故突然開始大哭了起來。可是意識還沒完全恢復過來,病床上的這個人卻依然摸不著狀況是以只得無動於衷。看著那無所謂的臉色,仿佛自己的哭泣在此刻在對方眼裡全然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正好在這個時候,房間裡突然間又走進來了兩個男人。從外貿上判斷,其中一個大概跟這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士差不多年齡,另一個呢似乎是比在病床上的人大上個三五歲。
年齡跟這女士約略相若,同樣也紅了眼眶的男人擦了一下對方的膀子。好不容易才止住哭的她,就在攙扶下離開了病房去冷靜一下。剩下的那位較為年輕的男人,站了一下就用著極其悲苦的語氣說了聲抱歉,就跟著也離開了。看著眼前這堆莫名其妙的人,躺在病床上的他卻完全無法記起這些人是誰。接下來的一整天,男人睡得很不踏實。一方面是醫生和護士不定時的檢查打擾了睡眠,二來則是每次一想要入睡腦海裡就會不斷重播一個爆炸的畫面。
醫生木無表情地說著如果過了今晚一切沒有大礙的話,那麼隔天就能辦手續出院。昨天那群人不知怎的,就自從那次出現後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回想起來這些人應該是相當熟悉的人,可是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
帶著迷惑的心情,小月自己辦好手續出院了。回到了已然成為灰燼地家門前,不知如何是好的他拿出了手機想要找誰暫求投宿。可是手機拿到了手上,首先開出來的程式卻不是撥電話用的。看著圖庫牆上的照片,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事發前最後拍的那幾張照片。看著裡面相中人那痛苦的表情,記憶力空白的部分一瞬間像是給雷電劈到了一樣瞬間填滿了。根本來不及消化,根本沒準備好的這人就馬上蹲了下來。這樣的刺激同時間也激發了猛烈的頭痛,讓人除了蹲下抱頭實在也不知道能做點別的什麼來舒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抱頭的時候,突然間就有個人湊了前來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在痛苦間,小月只約略聽懂這人自稱是警察說需要瞭解這起事故的緣由。一路上,依然還在頭痛的他雙眼已經通紅,對正發生的一切也無法瞭解。於是在整個到警察局的路程裡,兩人在警車裡沈默不語一言不發。
甚至到了警局裡,腦袋裡依然一片混沌的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盤問了整個下午,警察得出的結論也只是這起爆炸案跟這個人應該沒什麼必然的關係。簽好口供詞,辦妥一些程序上的手續後,男人就在警員的帶路下離開了警局。讀完供詞的警探,雖然覺得供詞像是少了什麼,但此刻也只能把事故歸為單純的自殺案件。雖說如此,卻也同時間對這男人感到一點困惑,所以不忘提點手下有時間要多點留意。
走出了警局後,小月一時間也不想到朋友的住處投宿,只得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今天大概是月頭的關係,所以天上不見月亮的蹤跡。走著走著,路上的街燈也越來越稀疏,也越來越昏暗。走到路燈幾乎全壞掉的地方時,眼前這條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家燈火開得極其昏暗的小店。遠遠的就聽到那家小店傳來了怎麼聽就怎麼淫穢的歡聲樂語。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走向了這家店,那不堪入耳的呻吟聲也隨之漸漸變得清晰。
想著都走了一天也累了,小月就不假思索推開了門,進了這家堆滿了人看來像是小酒吧的所在。
不知道是不是氣場有點衰的關係,所以坐在吧臺前的小月就這樣安靜的喝著悶酒。他也樂得沒有人過來招惹自己,所以就開始打量起這家小酒館。比較陰暗的那個角落圍了一群人,剛才在大路都聽得到的呻吟聲似乎就是從那邊不斷傳出來的。比較亮的另一個角落則坐滿了一群中年漢,各自的身邊都摟著一個漂亮的妙齡女子。同樣的共同點是,大家都在不斷敲著酒杯小聲講大聲笑。至於跟自己一樣形影單隻的,就只有坐在隔壁的這小子。
只見這人滿身刺滿不知所謂的刺青,臉上五官還佈滿了各式各樣的洞和環。那頭髮則剪得像雜草一樣,再用了大量的髮蠟塑了個箭豬的造型。或許是要達到引人注目的效果吧,那頭髮染上的顏色恐怕用十只手指都數不完。這邊是紅色,那邊一塊綠色,後面一團紫色,前面一撮白色等等。從造型看來,這應該只是個腦袋還沒發育完全的小混混。
雖然是打扮得光鮮亮麗,但是臉上呈現出來的那種臉色卻呈現出了極大的反差。小月要了一大杯啤酒,然後隨即就傳了過去說是要請客。就這樣,兩個人的話匣子就這樣打開了。在半醉間,纔知道這叫刀•菲艾特夫的小子因為最近事情做得不深順利才皺眉的。收入大減就算了,這看來膽子應該頗大的小混混還要日夜擔心各大江湖老大跟自己過不去。
本來是想著閒閒無事,就也樂得充當聽眾聽聽來自不同世界的人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可是聽著聽著,男人的心裡卻默默地定出了一副全盤的計劃。都是這個女人害得自己現在無家可歸,你們一家人還要在事發後給我貓哭老鼠裝什麼假慈悲。虧你們還有那個臉打電話給我要一塊送殯,不出招你們還道本少爺是什麼溫馴小貓。
好不容易費了一大番功夫,男人總算跟這失意的小混混結成了莫逆之交。在聽到了小月家已經給燒毀目前無家可歸,心中義字當頭的小刀當下也當仁不讓拍胸口說沒問題。詳細一問才知道,原來隔壁屋子的租客最近臨時搬走了房東還來不及把房子租出去。想著反正也無家可歸了,就也不置可否答應對方去問。由於環境實在過於吵雜,使得這小子混也只能提高聲量跟房東討論。看著這小弟繼續地跟著房東殺價,他也開始盤算著要怎麼進行這復仇的大計。
【意念致殲 第十三章 待續】